是不是风太大，把沙子都吹进他的眼睛了，疼得他双眼一片猩红。

　　他抬起头，盯着天花板一阵猛眨眼，却怎么也眨不去哪泛起的酸涩，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哑声道：“……谁要吃酸的了。”

　　冰箱里的食材有限，所以顾深御也只是做了两道菜，都是酸的，看着很开胃。

　　“阿遥，”男人将菜放好在桌上后，回过头道，“做好了，要过来尝尝吗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秋风怔怔地看着他，又垂下眼皮，“饭还没熟。”

　　“快了，”男人道，“再等几分钟就好了，阿遥先过来尝尝菜。”

　　他如同一块木头一样，僵硬地朝着男人走过去，被男人伸手轻轻拉过去，看着桌上的酸排骨还有西红柿炒蛋，眼睛仿佛被烫到了似的，又挪开了视线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，”男人摸了摸他的脸，“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　　秋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
　　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，然后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的嘴边：“尝尝，阿遥喜欢的排骨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那排骨一递进，秋风就闻到了一阵酸味，可张嘴吃下去后，没嚼一会，还是被酸得受不了，扭过头去吐了。

　　男人愣了一下，忙拍着他的背：“……不好吃吗？”

　　“……很难吃，”秋风被那酸味呛得一边咳嗽一边吐，又下意识说了一句，“……太酸了，吃不下。”

　　男人怔了怔：“……可你之前很喜欢吃。”

　　秋风只是低下头，红着眼睛没说话：“……现在不喜欢了。”

　　这回，换成了男人沉默。

　　他在沉默了一阵后，掌心轻拍着秋风的背，温声道：“……那阿遥现在喜欢什么？”

　　秋风垂着眼皮淡漠道：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
　　男人落在他背上轻拍的手僵了僵：“阿遥……”

　　秋风闭上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：“累了，也不想花精力去想自己喜欢什么，不喜欢什么了。”

　　屋内陷入了沉默，静得只剩下了心跳声，直到窗外一只鸟掠过，打破了这份宁静，男人才从僵硬的脸上牵强地一点笑：“那就别想了，阿遥不喜欢吃酸的排骨，那下次……”

　　不等他说完，秋风就打断了他：“顾深御。”

　　男人一愣。

　　秋风抬起头，收敛了一切情绪，苍白的脸上只有一片沉寂：“我们都别装了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男人深邃的双眼波动了一下，声音发哑，“阿遥，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
　　秋风道：“我们回不到从前了。”

　　顾深御一怔，嘴唇哆嗦：“阿遥……”

　　秋风站直了身板，不久前的动摇与那些泛起的情绪全都被他压制下去，脸上只剩下了疲惫的漠然：“我们之间，隔了二十年了……不是一个月，两三个月，或者半年，是二十年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顾深御呆呆地看着他，眼睛渐渐红了，垂在身侧的手攥紧，指甲掐进了皮肉里，却抵挡不了心里的半点疼痛，声音微颤道，“……可我们还可以有下个二十年。”

　　秋风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抖，如同他一点也不平静的心情一样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疲惫苦涩的笑：“……你觉得，我们还有可能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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