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里滴滴答答在漏水。
今夜下雨了。
一个守夜人忐忑地拿着一碗白饭走进牢中,他拿着碗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,每踩一步,他都觉得自己在迈向死亡。
终于来到最里面的牢房,守夜人听到里面锁链的晃动声,脸色更加惨白,他咬牙冲到门口把饭“哐”的一声放下,几乎是逃命般向外面跑去——
牢里的人睁开眼睛,用一双冻得发紫的手撑起身体,他伸手拿过放在牢门前的那碗饭,锁着他手的铁链哐啷啷的响。他毫无心情的随意吃了两口。
味如嚼蜡。
重新躺回草席,半张半阖着一双浑浊的眼,今天他没兴趣杀人。
他想那个人了。
那个时时刻刻摆出正经姿态,一副不苟言笑的,许一白。
“师弟你才来,这几天就跟着我吧。”
“师弟,天冷了,这里还有一床被褥。”
“你这个剑法练的不对,要这个样子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安轻脑海里全是许一白的样子。
甚至是那日许一白在他身下不断哀求的样子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许一白的声声呜咽,都传进他的耳朵里。
五年前。
今天天气不错。
沈扶风背着手刚从正殿出来,突然瞟到转角处,一抹黑色的衣袂迅速闪过,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走,而手底已经捏紧两根银针。
“沈扶风。”安轻笑眯眯的从转角处走出,没有丝毫偷袭的意思。
沈扶风收了银针,也回笑道,“我当是什么小贼,原来是安堂主。”
“今天病好了?”安轻依旧笑嘻嘻,他的嗓子略微发哑,眉间有一道细细的疤痕,这是他前几年为保护老教主留下的伤。
“安堂主玩笑话,我哪有什么病呢。”沈扶风表面应和,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他身体的特殊性和长久的病,除了方先生知道,还有安轻知道。不过安轻一直拿这事揶揄他,每次待他要发火时就停下,过了几天又故技重施。
“先生呢。”今天安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只是用细长的手指,假装不经意的弹弹身上的灰尘。
“先生在朱月堂。”沈扶风压了一下声音,“和谢洪山在一起。”
“我看你也是刚从教主那边出来,想必,派给你不轻的任务了吧。”安轻看着沈扶风今天又是一袭白衣,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杀人了。“每次血沾你身上不脏么。”
“快进去吧。”沈扶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冷瞟他一眼,“教主还在里面等你。”
本来好好的天气突然阴了,安轻转身踏进正殿,沈扶风也离开。
偌大的石阶处顿时空空荡荡。
安轻与沈扶风已有十五年之交,但自从方先生将功力传给沈扶风,安轻就很看不惯他。两个人见面即便不动手,也要打好几场语言官司。
安轻自知教主没多少时日,他这次领命到许派卧底偷剑法,恰好可以避过一场血雨腥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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