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素叹了一口气,旧事重提,总是愁人。
还没想好怎么说呢,却听见刘景浊说道:“若是当年那为人打抱不平以至于重伤濒死的陈灵溪,刘顾舟无论如何也对她下不去手的。”
黄素面色一变,“此事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晓得此事的,只有我与重焦!”
刘景浊抿了一口酒,轻声道:“当年我便让重焦看好你,看来最终是没看好了。我第一次见你,是在青泥河边,你喊少年刘顾舟与陈灵舟回家吃饭。第二次见你,便是匡庐山上,重焦背着濒死的你,被人追杀了。”
黄素面色大变,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故人之子,居然会在自己年少时,便见过自己。
她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便是重焦所说,来风泉镇前碰见的人?”
刘景浊点头道:“是,我路过此地,忽然想起来,便想来问问,你做了什么?我那时只听说,你忘本了,忘记自己也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。”
黄素苦笑道:“确实,我忘本了。当年有刘陈二人,一人剑术冠绝天下,一人数次拒绝登天称帝,我走到哪儿都是座上宾,去哪儿都被人当宝贝供着。人啊!一旦被举得高了,是真会忘记自己其实不高,是别人将你举高的,人家一旦收回手,掉下去便会摔死的。”
顿了顿,她苦笑道:“当年我在咸阳,只凭喜好,坑杀三千余人,让……让三千余人没了父亲。顾舟哥哥得知消息之后,一怒之下,自牛贺洲折返,含泪斩了我。”
刘景浊皱起眉头,问道:“为何?”
黄素叹道:“当时,只是想听惨叫声音,重焦劝阻我,却被我重伤……总之,那时的我是真该死。”
刘景浊沉默了许久,又灌下一口酒,自言自语道:“我爹能狠心斩你,换成是我,我真没法儿狠心斩了惊啊!”
有时候想一想不该想的,说真心话,亏得那小子死了,否则我真不会杀他。到时,势必又是一场难过之心关。
顿了顿,刘景浊说道:“假若还有一场大战,去了就会死,你去吗?不必着急答复,仔细想想吧,日后再答复我。”
说罢,起身走出了水榭。
才走出几步,刘景浊便听见黄素说道:“不是所有人都如刘顾舟,都如刘景浊,登山之后若无法瞧见更远的风景,劳累之后得不到应有的银钱,那么谁会去做?”
刘景浊没有回头,只淡淡然一句:“有时候换个想法就不一样了,譬如,登山之后没能瞧见更远的风景,但不必被潮水淹死了。劳累之后没得到银钱,但不必饿死了。人总是在想,我干什么事能得到什么,怎么不想想我不干会失去什么?”
我也不求如今人间都是擎天者,但人间栖客抬头看看,若不擎天,被天压死便是了。
以前有人问我为什么,或许会道理一大堆。现在,懒得说了,干与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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