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,咱们是不是先该去鲁大人府上送份年礼?俗话说,礼多人不怪,咱们在人家地头上,总不好太失礼。初来乍到,总要拜拜地头嘛。”
杨竹自认说的顽皮话缓解了气氛,不由自得着咧嘴哈哈一笑。
他的小心思都直白显在眼底,汤镜却并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,只道:“将军身为主帅,这点主还做不了?”
杨竹被噎得笑容凝滞,暗骂,娘的,这死阉人可真会阴阳怪气。
他想起离京前得到的那个隐秘嘱托,心里才渐渐畅快些。
“掌印,我这不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去递帖子的人选么,”杨竹觑着汤镜的脸色,继续笑言,“你有所不知……”
他转动脑袋看看左右,见没人,方正色压低声音说:“实不相瞒,此番兄弟出来,除了探查敌情,还另有重任在身。”
跟个阉人称兄道弟,杨竹心底不自觉涌上一股恶心。
“此处说话不便,烦请掌印移步,到我房间一叙。”
他用左顾右盼来掩藏厌恶,神情端的是一副草木皆兵的紧张模样。
汤镜已大概猜到他的用意,但见他如此卖力地做戏,心中还是来了兴致。
左右此刻回房也无事。
于是便装出很在意的样子随杨竹复又走回屋中。
到屋中落座,杨竹掩上房门,犹豫再三,才状似为难地说出了太子命他朝鲁约求兵的密务。
他唉声又叹气:“掌印,我真是为难得很呐。按说这鲁约未回应京里的勤王诏书,大抵心中还是存了些反意的,眼下他按兵不动,未尝不是在观望。今时今刻,兄弟去借兵,恐落不了好。”
说完,看汤镜面上漠然一片,还是无甚反应,就讪笑着说出定论:“掌印在宫中见多了贵人,圣意都揣得,这位节度使的心思想来也不在话下。此趟鲁府之行,还是要靠咱们监军呀。”
杨竹起身往汤镜跟前的杯子倒了一杯热茶,水汽在两人之间弥漫。
“还是尝尝吧,”他往后坐了,放下茶壶招呼,“顶新鲜的茶味儿,京里绝对喝不到。”
他家世颇佳,但多年军营生活让他染上不少粗犷习性。
汤镜听了杨竹这满带混子气息的口吻,略怔了怔。
都城中人人善演,规矩一箩筐,谈吐要不凡,仪态要优雅。
即便是路边摊贩,都会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鼻孔看人。
当年为入宫,原青铆足了劲要帮他改掉身上幼年南闯北时留下的痕迹。
头一件,就是这说话的方式。
原青说他身上有股很恶劣的戾气,一开口,那股恶劣劲儿更甚,不好好压制,怕是初选都过不了。
改来改去,他不耐烦,干脆不改了。
既然多说多错,少说话便是。
这些年在宫里待得久,汤镜深知那些贵人并没什么了不起。
贵人们娇生惯养,甚至比寻常百姓家的小童更易惊怒。
忆着往事,汤镜心中趣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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